医学临床怎样应用系统论思想



作者：杨鸿智
《中国医药信息学会北京分会后现代理论医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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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认识的过程有三个阶段。

一  感性认识。就是经验。因为许多事实不清楚，许多道理也不清楚，在分析事情的时候不得不应用推理的方法，把知道的少数事实与推理结合在一起。推理就是哲学，所以，这个阶段的科学与哲学结合在一起，分不开。这样的科学就叫“自然哲学”。

二  分析研究。这是人类认识事物的一个最基本的方法。把不能认识的事物，分解成为更小的组成部分，人类认为组成成分比事物的整体容易认识。知道了组成成分的性质以后，就用这个组成成分的性质，说明事物整体的性质。这里，有一个思想方法，人们认为，组成成分的性质与整体的性质是同样的，组成成分的性质可以代替事物整体的性质。这个思想方法就叫做“还原论”思想。用这样的“还原论”思想方法，人类认识了许多事物的规律，因此，认为这个思想方法就是正确的“科学”的方法。当然，还有许多事物，用这个方法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这时候，人们不是认为这个思想方法有问题，而是认为是人们用的工夫不到，是时间不到，工夫到了、时间到了，这些问题都能够解决。这又是一个思想方法，这个思想方法叫“决定论”，或者叫“确定论”。就是说，自然的物质的性质是已经“决定”好了的；是已经“确定”好了的。这些性质是客观的存在，是不以人的认识与否为转移的。只要人们不断地进行研究，一定可以达到认识的结果。这个科学阶段叫“机械论”科学阶段。因为这个阶段科学研究的内容和对象主要就是机械运动。

三  理性认识。这个理性认识的具体的名称就叫“系统论”科学。首先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后来的量子理论，表明机械论的许多理论在宏观宇宙和微观量子领域不适用，不正确。后来，贝塔郎菲提出的系统论解决了机械论与相对论和量子论之间的矛盾。原来世界上的物质有两种，一个是简单物质，一个是复杂物质。简单物质是可以分解的物质，分解以后的组成成分与整体的性质相同，因此，在这样的简单物质中，组成成分的性质可以代替整体的性质。复杂物质是有简单物质按等级层次原理有机组织而成的，所以，这样的整体在分解成为组成成分的时候，这些组成成分的性质与整体的性质不同，这时候的组成成分的性质不能代替复杂物质整体的性质。这样，机械论的理论对于复杂物质建设不正确的，不适用的。系统论把这样的复杂物质称为“系统”，把系统的组成部分称为“子系统”。这时候，我们就得到一个结论：

世界的物质分成为两大类，一个是简单物质；一个是复杂物质。复杂物质又叫“系统”。机械论是在研究简单物质的时候产生的科学。机械论只在研究简单物质的时候是正确的。机械论不能研究系统物质。在研究系统的时候是不正确的。系统论科学是研究复杂物质的产物。必须用系统论来研究复杂物质。当然。复杂物质中有简单物质的成分。在单独认识这些成分的时候还需要用机械论科学的知识。但是，当把这些成分放在系统中综合分析的时候，就需要用系统论科学，而不能用机械论科学。

医学是机械论科学的一部分。是用机械论自然科学认识生命系统的产物。在没有系统论出现以前，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医学有什么错误。只是在系统论知识出现以后我们才认识到：生命是复杂系统物质，用机械论这样的简单理论认识生命是不正确的，应该用系统论科学来研究什么现象。

我所提出的后现代理论医学，就是用系统论科学对医学的重新认识。机械论的现代医学对生命系统中的许多属于简单物质的理论，即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的知识，还是正确的，应该保留的。而在认识生命系统中各个组成部分，也就是子系统之间关系的时候，就应该用系统论知识。

系统论科学发展也分成几个阶段：

一  贝塔郎菲的一般系统论
二  对系统的结构和运动规律的进一步认识，如：控制论、信息论、混沌论、耗散结构理论等等。
三  复杂理论阶段。

贝塔郎菲的一般系统论，可以使我们知道什么是系统，以及系统的一般规律；对系统的结构和运动规律的进一步认识，可以使我们在认识系统的基础上维持系统的正常运转。

对于我们医学来讲，就是维持生命的正常运转。如果真的达到了这样的水平，不是已经达到医学的目的了吗？

如果在已经学习到前面两个阶段的系统论知识就已经认为可以满足的话，是不对的。这样的认识，实际是是没有认识到系统的最重要的本质。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对系统论非常熟悉了。在这些自认为已经知道系统论的人的心中，用系统论思想处理问题，就是要尽最大努力，把与主题相关的各个方面的事情都考虑进去就是了。但是，我现在说的是，这样的思想并不是系统论思想。系统论思想除了说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决定系统整体的性质以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是，在这些数量非常多的相互作用之中，一定有一个最重要的，把这个相互作用解决好，其他的相互作用不用你安排，系统会自动解决好。这个问题，在中国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因为《矛盾论》中已经论述了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理论。在《矛盾论》中把这个主要的相互作用叫“主要矛盾”。而在哈肯的《协同学》中叫“序参量”，就是能够决定系统整体秩序的量。

所以，在知道了系统是由许多子系统相互作用组成的以外，还要知道，在这些相互作用中，有一个是最重要的相互作用。在处理系统问题的时候，不用把所有的相互作用都依次进行处理，只要把“主要矛盾”或者“序参量”处理好就可以了，其他相互作用系统自己会自动处理好。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四两拨千斤”。现在，西方出现的《系统生物学》企图用计算机技术，把人类已经得到的关于生命问题的全部信息都进行处理，并认为这样就叫系统论思想方法，认为这样就是最正确的最科学的思想方法，这样就能够解决生命问题。其实，这不但不是系统论思想，而且是非常愚蠢的方法，费力不讨好的方法。

按系统论“序参量”的理论，可以知道，生命中的“序参量”就是干细胞，而影响干细胞的事情，一个是干细胞再生需要的原料，一个是机体内环境的调节。把这两件事情做好了，干细胞再生不存在问题了，疾病就能够得到正确的治疗。

与系统论有关的问题，还有一个是，简单物质与复杂物质在处理危机的时候，方法不同，结果不同。简单物质在与环境中的其他物质相互作用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的结构，同时也就改变了自己的性质，其结果是原来的简单物质不存在了，变化成为新的其他的物质了。这个事实，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原来的简单物质通过这个相互作用“被消灭了”。而复杂物质就不同了，在与环境中其他物质相互作用的时候，即使这个作用会危及系统的存在，而系统会通过自己内部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调节相互之间的关系，使系统在这些新的关系的基础上继续存在。用通俗的话讲，系统中子系统之间关系的改变，就是系统的更新。所谓系统整体的继续存在，不是原来旧系统的继续存在，实际是一个新系统取代旧系统，在危机以后仍旧存在的这个系统，已经表示原来的系统，而是一个新的系统了。

用这样的思想处理生命的问题，我们就知道在受到疾病的威胁时候，我们实际上是通过启动干细胞，重新改变组织器官的结构，改变组织器官的关系，使机体在新的结构和新的关系中建立新的存在。用系统论思想治疗疾病，表示叫疾病的身体回到健康的状态，而是叫集体从疾病的状态走向新的健康的状态。

所以，系统论的问题，对系统的处理问题，最核心的是一个旧的系统怎样改变成为一个新的系统。这在系统论中叫“突变”“质变”的问题。而研究这个问题的课题的名称叫“复杂”。这就是我前面说的，系统论理论发展的第三个阶段。前面两个阶段说明了系统的结构和一般运行规律，知道了这些规律能够维持系统在正常情况下的运转。如果系统出了问题，用这些理论就不能解决系统问题。必须用复杂理论所提供的关于突变的知识来处理。所以，如果没有复杂理论知识，就不能处理系统的危机问题，就不能控制系统的突变。从医学的角度，就是说要用系统论思想治疗疾病，只是知道一般的系统结构和正常运转的知识是不行的，还必须知道复杂理论所提供的系统突变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