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堕落街”的前世今生
12112009/02/20科学技术学 IP:四川
[按语]大学教育不是孤立的知识教育,而是复杂多元的社会教育。孤立的知识教育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
长沙“堕落街”的前世今生

  唐小兵

  2008年7月18日,当我在长沙桃子湖商业文明街(俗称“堕落街”)的一个拐角处的小店,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新化风味的油炸鱼时,根本未曾意料两天后,即2008年的7月20日,一支大规模的强制拆迁队伍,会开着推土机进驻此地,开始对于堕落街的整治行动,此项整治据说是为了净化湖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等高等学府的周边环境,将长沙市河西桃子湖区域建设成与岳麓山、岳麓书院、湘江等相得益彰的风景区,同时也是为长沙评选全国文明城市做“美容准备”。

  等我知道此事的时候,湖南长沙的很多网站已经热议,湖南的门户网站红网的民意调查显示,89%的被调查者表示反对或者不赞成“暴风骤雨式”的整体拆迁,而主张对其进行“和风细雨式”的局部整改,很多曾经在堕落街游荡或生活过的人,纷纷著文表达对于这条即将消逝的街道的忆念与哀悼。红网甚至发起了“记忆堕落街征文”,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这其实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街,它的两个出口分别处于湖南大学与湖南师范大学的校园之内,街上错落分布着饭铺、音像店、歌厅、舞厅、桌球室、书店、网吧、录像厅、饰品店等,夹杂着一些简陋的出租屋,各式各样的招牌高低悬挂或张贴。街上最鲜活的风景是熙熙攘攘的青年学生,他们似乎有着无处安放的青春,有着精神家园破败后的怅然,有着从象牙塔的符号世界“离家出走”到现实里、感受柴米油盐的困恼与欢愉,也有着在世俗的声色犬马里暂时迷离与闪避的放纵。但这种种都无关法律与道德,仅仅关乎个体对自我与社群之关系的探寻与摸索,关乎世俗生活与学院生活之间的转换与摇摆,换言之,堕落街其实是向这些青年学子打开的一扇观察此岸世界里的滚滚红尘的窗口。

  这是堕落街的今生。

  堕落街的前世至少得追溯到10年之前的1998年,那年以前,在湖大、师大的结合部至少已有两条所谓的“堕落街”,一条是如今面临拆迁命运的桃子湖商业文明街(所谓的堕落二街),另一条是正对着湖南大学的东方红广场,从学生宿舍六舍、七舍等处通往湘江边的牌楼口的堕落一街。这条街其实才是当年的“主街”,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对于“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仿若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

  1998年之前,作为一种“提法”的堕落街在湖大、师大充满自嘲与反讽意识的学生中间,已经口耳相传,当时也仅仅是小范围的人际传播而已。但是,1998年10月23日,《中国青年报》记者罗旭辉一篇头版头条整版报道《湖南大学旁边有条“堕落街”》,之后中央电视台等媒体的转载或摘要报道,却使得这条“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街道,迅速地借助大众传播的方式走向了全国舆论的风口浪尖。

  “堕落街”可谓一夜之间从湖南走向全国,成为一条恶名昭彰的“邪恶之街”,似乎这条街充斥着这个世界所有的灵魂肮脏与道德溃烂,而这种腐败与败落的文化与习性,所腐蚀的正是被社会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这就激荡起了受众的忧心忡忡与道德批判,堕落街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变得无人问津了。高等学府的周边环境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大学生的精神生活与道德水准成为学者热议的焦点。

  至今仍旧记忆弥新的是那篇报道发表后,从全国各地的家长打来的电话让湖大的学生宿舍弥漫着一股焦虑而持久的“道德劝谕”气息,以及此后关于这个记者为何在该报道之中只字不提同样分享着堕落街爱恨情仇的湖南师大的缘由的种种传闻。

  事情最终以《中国青年报》公开道歉以及一些对于湖南大学具有“引导意义”的正面报道而结束,但关于这条街道的情感与记忆却开始疯长、蔓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教义,到这里演绎成了哪里有批判哪里就有依恋,本来仅仅承担世俗社会的消费主义功能的街道,突然镶嵌到一代代学生青春记忆的最隐秘的深处,这些在堕落街上不时闲荡的年轻人,以一种反讽与嘲弄,甚至带有一点恶作剧的方式,继续着对于堕落街的激情言说与日常体验。

  解读一所大学精神的四个秘密通道

  曾经在与一位同窗好友闲聊里瞎扯湖南大学的精神,我们都认为堕落街所象征的世俗文化也是构成湖大精神的一个要素,而这些年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曾经见证过我们的青春的街道的逐个消逝,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哀悼。在当时的讨论里,我们达成某种程度的共识,认为堕落街文化所具有的游戏精神、反讽意识、世俗情怀、叛逆气息等,在某种意义上表征着青年人不可或缺的波西米亚精神,这种发源于捷克斯洛伐克的精神,所强调的正是一种与主流文化与意志疏离,而将自我放逐到对于精神自主性与生活独一性的追寻之中的文化精神。

  然而今天的中国社会,通过政治宣传、传媒话语、家庭教育、社会教条等所大量再生产的是另一种恰恰相反的布尔乔亚精神,一种中产阶级式的雅皮士文化,这种文化追求高雅、舒适与精致,但往往内在地具有服从主流意识与权力意志的特性。1990年代市场社会兴起以后,80年代生长起来的波西米亚文化迅速地被边缘化,“小资”成为新的人生理想。这种对于可能生活的生动展示,以及社会变迁带来的沉重压力,导致几代青年人从一进校园就似乎置身于无处可逃遁的物质生活的重压之下。

  对于湖南大学校方来说,堕落街所隐喻的波西米亚文化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充满耻辱感的历史记忆,因此急于将它从长沙河西的地图上彻底抹去,而对于曾经湖大和现在湖大的学生来说,它并非如此令人困扰,反而让人销魂。曾与一个朋友戏言,没有堕落街的湖南大学,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丧失其精神上的完整性。是的,湖南大学有代表儒家文化的声名远扬的岳麓书院,这所有着上千年历史的书院,曾经由宋代理学家张栻、朱熹等主持过,在近代中国更是人才辈出,培养出魏源、曾国藩、谭嗣同、左宗棠、杨昌济等一代代名将和名士。岳麓书院的存在,表征了传统的活力与潜力,而传统才是精神的根脉,是灵感的源泉,其中的楹联、碑刻、训诫、后花园等都以实物的直观形式,展现着精神生活的可能。

  而学校中心的东方红广场却代表着另一种文化,广场上矗立着巨大的毛泽东雕像,其背后镌刻着依照毛主席手迹龙飞凤舞的《沁园春·长沙》,雕像面向曾经存在过的堕落街尽头的滚滚流淌的湘江,背对枫叶红遍、层林尽染的岳麓山,气势恢宏而霸道,排他而独断,这正是20世纪革命文化所具有的精神特质。自从李泽厚、刘再复的“告别革命”说风行一时以来,告别革命已经成为公共空间里的文化时尚,但如果没有对于革命历史的切实记忆与反省,没有对于人性幽暗和权力机制的洞察与安顿,弥漫暴力的革命如何可能告别?东方红广场的意义恰恰在于,它以实在的“名与物”的方式,成为生活在21世纪中国的大学生无法告别的历史遗产。这种历史遗产恰恰是精神自我成长的起点,如果去除掉,反而意味着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而这种虚无主义的态度往往导致的是悲剧的重来。

  湖南大学背靠的岳麓山,以及前对的湘江,则代表着一种城市里的山清水秀的自然文化。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山南水北之间,自然可以让生活在都市文化的“现代性牢笼”里的青年学生,感受到自然的空灵与奇妙,触摸到山水的性情与慰藉,领悟到短暂与永恒、生与死、肉身与灵魂、博大与狭隘、深邃与浅薄等种种终极问题。没有对于这些人生根本问题的思考,以及自我与自然关系的探寻,心智注定是不会发育得丰富与成熟的。

  因此,岳麓书院代表的传统儒家文化、岳麓山和湘江所表征的自然文化、东方红广场所勾连的革命文化,以及即将消逝的堕落街隐喻的世俗文化和波西米亚文化,恰恰是湖南大学的四种彼此依存在同一空间的精神元素,构造着湖大人的复杂多元的品质与性情。学生们可以在日常生活里,在这四种文化空间里自由流转,往返沉潜,而伴随着年底堕落街的彻底消失,这种共生性的互补的文化体系将面临着缺失一角的危险(这种危险也可能通过另外的街道的发展来得以调节),同时也以物质形式的消逝的方式,卷走了整整几代青年学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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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
1211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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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湖南大学旁边有条“堕落街”

    中国青年报1998年10月23日

    湖南大学牌楼口路旁有两条街,这两条街都不属于湖南大学的校区范围,而是划归附近的岳麓山乡麓山村管辖。由于湖南大学没有校门,没有围墙,全方位开放,两条街实际上与湖南大学已浑然一体。

  据粗略统计,两条总长度不到2000米的街道大约共有饭馆50家、录像室7家、桌球室4家、电子游戏室14家,卡拉OK厅22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街道两侧。据今年7月岳麓区人大高校科研单位小组的一份周边环境考察报告记载,在这两条“堕落街”上搞经营的个体户把学生看成难得的经营对象。“三室一厅”大多成了赌博、男女幽会场所。其中有的提供“情人包座”,有的提供御寒毛毯,有的还提供避孕套,下半夜还播放三级下流录像片。学生中有人赌博3天输掉数千元。参与赌博、通宵在录像厅过夜的情况时有发现。不少卡拉OK厅24小时开放,闹声喧天,周边居无宁日。

  更为严重的是,据湖南大学基建处处长庚铁男介绍,该校的1.5万名学生中有4000多人属于成教生。由于学校住房紧张,这些学生大多散居在两条“堕落街”附近的农户家中,学生男女同居的现象已成为公开的秘密。还有人反映,两条街上还有“三陪”。

  10月中旬,记者采访这两条学生命名、在当地远近闻名的“堕落街”,所见所闻,为之震惊!

暗访“堕落村”

  “堕落一街”、“堕落二街”均位于湖南大学牌楼口路段。前者北接该校东方红广场,南连湘江沿江大道,正式的名称叫农民街;后者由西向东,通向附近的湖南师范大学。两条街都不属于湖南大学的校区范围,而是划归附近的岳麓山乡麓山村管辖。由于湖南大学没有校门,没有围墙,全方位开放,两条街实际上与湖南大学已浑然一体。

  据一些湖南大学的学生介绍,之所以称这两条街为“堕落街”,是因为这两条街上的100多个门面,绝大多数为饭馆和“三室一厅”(录像室、桌球室、电子游戏室、卡拉OK厅)。每天晚上,特别是周末,一些学生成群结队,早早而来。他们或进饭馆,或入歌厅,或看录像,或玩电子游戏,吃喝玩乐一条龙,乐不知返。来一两次不觉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学业可想而知。记者粗略统计,两条总长度不到2000米的街道大约共有饭馆10家、录像室7家、桌球室4家、电子游戏室14家、卡拉OK厅22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街道两侧。

  但这远不是“堕落街”的全部内涵。据今年7月岳麓区人大高校科研单位小组的一份周边环境考察报告记载,在这两条“堕落街”上搞经营的个体户有的是以家为店,有的是以店为家,他们把学生看成难得的经营对象。
“三室一厅”大多成了赌博、男女幽会场所。其中有的提供“情人包座”,有的提供御寒毛毯,有的还提供避孕套,每个10元,下半夜还播放三级下流录像片,以此招揽生意。学生中有人赌博三天输掉数千元,参与赌博、通宵在录像厅过夜的时有发现。不少卡拉OK厅则24小时开放,闹声喧天,周边居无宁日。

  更为严重的是,据湖南大学基建处处长庚铁男介绍,该校的1.5万名学生中有4000多人属于成教生。由于学校住房紧张,无法统一安排宿舍,这些学生大多散居在两条“堕落街”附近的农户家中。农民只认房租,学生干什么不管,这一带又超出学校范围,管理难度很大,实际上已形成管理上的“真空”地带。在这些地方,学生男女同居的现象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其中还有可能包括一部分本科生。“堕落到什么程度,只有散居在农民家里的学生自己才清楚。”

  一位自称经常到这里来玩、今年刚从湖南大学毕业的学生说,两条堕落街”上学生酗酒、打架的现象时有发生,“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还有人反映,“堕落街”上有三陪女,至于是校内还是校外的,不大清楚。庚铁男处长说:“无风不起浪,我们不排除有挂名在湖大读书,住在‘堕落街’一带,以三陪为职业的人。目前我们尚未发现一个做三陪小姐的本科生,但是我们有这种忧虑。”
 
有人喊打

  在很多学生、家长、老师和学校领导的眼中,这两条“堕落街”已成为不折不扣的过街之鼠。

  牌楼口路段是学生宿舍区之一,湖大6舍、7舍共4000多名学生住在这里,与两条“堕落街”仅数米之遥。谈及其危害,7舍土木系的张扬、喻永华、林志斌等同学纷纷说,“有些学生常去,花钱很多,对学习影响很大”;“简直就像闹市,哪里像一个学校,要吃饭要休息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们希望尽快封掉“堕落街”,建一个校门。

  “电子游戏厅根本不好,在市区里开还情有可原,在学校周围开真是祸害。”10月14日下午,一位姓袁的学生在一家电子游戏室对记者说。这家电子游戏室里共有21台游戏机,其中苹果机3台,跑马机1台,麻将机3台,均可用于赌博。“我受害小一点,一般没课的时候来玩一玩,输赢只有二三十元,对有的同学来讲,玩起来像吸了鸦片一样上瘾,输赢就大了。”今年国庆节,他宿舍中的一个同学,第一天和第二天赢了600多元,第三天、第四天又输光了。为了把钱赢回来,这位同学把自己存在银行的1700多元钱都拿出来赌,结果越赌越输。后来老板都劝他不要赌了,赢不回来了,可他就是听不进去,现在连生活费都是写信向外校的老乡借。

  计算机系的李懿老师认为,“玩和学习相比,玩还是舒服些。一些学生自控力不强,不可能一点不受‘堕落街’的影响。特别是一年级学生,刚刚从高考过来,一旦引导不好,就很难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一个宿舍一两个人,就带坏一个宿舍。”岳麓区人大代表、湖南大学土木系教授叶镇国说:“高校是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学生应以学习为主,应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受教育基地。学校已有各种辅助性文娱体育活动,如此众多的‘三室一厅’,实际上已成了娱乐商业城,对青年学生教育有害无利。”

  湖南大学校方对两条“堕落街”深恶痛绝。副校长黄红武气愤地说:高校是培养人的场所,而不是创收的场所,更不是毒害青年的场所。条‘堕落街’严重影响了湖南大学培养人才的宗旨,败坏了湖南大学的声,毒害了湖南大学的学生,是湖南大学的败笔!”。庚铁男处长认为,“在那样的环境里培养不出人才,只会荒废学业。大学生是国家跨世纪的一代年轻人,在大学里的生活经历将影响他一生一世,路走弯了,后患无穷。”

无人捉贼

  据了解,为整治“堕落街”,湖南大学已向省、市、区有关部门呼吁多次。早在去年10月,当时的长沙市副市长颜克初就曾主持召开整治湖大周边环境的现场办公会;今年以来,岳麓区区委、区政府已数次组织有关部门对这两条街进行清查。然而,“堕落街”并未因此而有大的收敛。很多学生说,“堕落街”上的一些“三室一厅”总是能提前得到要清查的消息,预先把黄色录像带、赌博机藏起来,清查队伍来了,他们应对自如,走了,又是老样子。

  10月15日傍晚,记者暗访“堕落一街”上的某电子游戏室。指着门口的两台苹果机,记者问厅主怕不怕被查封。厅主说:“和上头多少有点关系,他们查不到。”晚上10点,记者走进“堕落二街”某录像厅,假装要看三级片。厅主说:“片子没问题,不过现在还早了点,要等到凌晨两三点放午夜场的时候才方便。”记者问,万一有人来检查怎么办,厅主笑着说:“你绝对放心,干我们这一行,不打通关系,没人敢出来做。”

  麓山村坚决反对整治“堕落街”。村支书周志贵明确地对记者说,堕落一街”、“堕落二街”的提法“是对村里的诽谤”,我们的机制是健全的,管理是规范的,整治这两条街毫无道理。首先,按照有关政策,土地是国家和集体所有,农民使用,经上级有关部门批准,村里办了门面,为地方的稳定、发展和富裕做了贡献;第二,他作为农民利益的代表,考虑问题只能从为农民办实事、办好事的角度出发,麓山村不抓发展,不抓经济工作,农民会怨声载道;第三,两条街上的100多个门面是面向全社会开放而不是单独为湖南大学一家开放的,学生是自愿来玩。这里没有“三室一厅”,学生照样会到别的地方找“三室一厅”。学校应该“管好自己的人,看好自己的门”。

  对此,湖南大学副校长黄红武的意见是:麓山村所谓的治本,无非是抓紧对学生的思想教育和规范化管理。学校已为此做出了巨大努力。学校严格规定,学生每晚10∶30以前必须回宿舍,否则要向宿舍管理员说明情况;不允许到这两条街上的饭馆请客吃饭;联合学生干部、教师、辅导员和保卫处的同志,对“堕落街”的“三室一厅”不定期地进行检查,发现去玩的学生,登记名字,批评教育,对深夜不归的学生进行查处等等。同时,学校正在加大宿舍楼的建设力度,把学生收回学校,把成教生的教与正规生的教育融为一体。但这些努力,作用非常有限。

  黄校长表示,学校与麓山村之间没有制约关系,要彻底解决“堕落街”的问题,只有把那块地征收下来,房屋拆迁补偿,农民解决户口、安排工作,不然不能治本。但学校没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只能寄希望于政府制定有关的行政法规,取缔两条“堕落街”上的“三室一厅”。

  10月15日,记者采访了岳麓区政法委书记易定明。易书记认为:“全面取缔很不现实,区委、区政府目前还没有这种考虑,因为这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易书记承认,“方方面面的利益”主要包括:第一,麓山村农民的利益,因为无论是搞经营还是出租房屋,都是这些农民的重要收入之一;第二,当地政府的利益,毕竟“三室一厅”为当地创造了一部分税费;第三,工商、公安、文化等一些政府职能部门的利益。
(记者 罗旭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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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湖南大学开始三门不及格没有补考资格退学的规定实施的第一年,一个学生因为在堕落街沉迷打电游看录像有5门不及格,他努力向学校申请给他一次补考的机会,但是遭到了学校的无情拒绝。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向他一个好哥们哭诉,这个哥们立马到了湖南大学进行了深入调查采访,写了篇当时震惊中国的文章在中国青年报上。湖南大学堕落街从此出名。学校为这个享誉全中国的臭名没少花银子去北京摆平。(原著陈清澈)
那个时侯,是街机流行,录像厅遍街的时代,网吧、电脑游戏还没有普及,学生的娱乐方式无非就是打打桌球,唱唱卡拉OK(那个时候还没有歌城),玩街机,在录像厅看**片。所以堕落街还真是一个销魂的地方。湖南大学没有围墙,这正是现代大学的发展方向,不但物理上没有围墙,思想上也不应该有围墙。

堕落街拆迁都乐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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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含冤十年之反思
李辞
     一篇臆断的报道和一个哗众取宠的标题,害了一条街。这条街,原来有个古雅的名字,叫做“牌楼口”,她现在的名字极恶俗,甚至给人一种微妙的暗示,叫“堕落街”。
    最近,牌楼口周边的一条街开始按照政府的规划拆除,于是勾起了许多人关于“堕落街”十年的回忆和议论。由此,我也生出了一些感慨。
    记得1998年某报以“湖大旁边有条堕落街”为题发表那篇“著名”的报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惨了,这么恶毒的标题够湖南大学喝一壶了!其时,我已从岳麓山下的一所大学毕业,从事媒体工作整三年,但对报道所指的那条街,依然有美好的回忆。是的,牌楼口一线,确实是周边高校学子娱乐消费的聚集地,每逢周末,男女学生常常到这里一字排开的数十家KTV唱歌,聚集在一起唱歌的学子,或为庆祝生日,或因老乡集会,或者是行将毕业离校,欲以歌声表达彼此间“灞桥折柳”的意思,当然也有恋爱中的男女来以歌传情的……我在大学的四年,常去牌楼口,我相信很多岳麓山下走出的大学生,会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牌楼口这条街给人的情感基调,有温馨有烂漫有感伤,却绝没有堕落的意味!可以想象,以“堕落街”为题的那篇报道出来之后,虽然为作者赚取了足够的眼球,但却伤害了无数人的情感,而受伤最深的,无疑是周边的大学,和这条街本身。这条街本来是一个窈窕淑女,1998年之后,她就开始被认为是一个倚门卖笑的娼妓,必须承受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
    不曾堕落过的“堕落街”得此恶名十年了,她一直含冤待雪,却总是无法“翻案”,无法正名。原因何在?我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报道“罗织”的那些大学生在此同居、赌博的“罪名”,虽然对牌楼口这条街来说,属于莫须有,不公正,但却暗合近年来校园周边环境恶化的趋势,符合不少人对高校学风滑坡、渐趋堕落的判断。因此,哪怕“堕落街”的得名属于误伤,属于被扣了屎盆子,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却已是陷入“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奈境地,必须代表全国各地的高校忍受这令人不堪的臭名了。是的,在这里,“堕落”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总得有条街来顶着,既然历史选择了牌楼口,那就自认倒霉吧!
    可是,那些对牌楼口有着美好回忆的人,对于“美好回忆被弄脏了”的现实,应该有问责的权利。很多人会怪罪那篇报道,认为是那篇臆断的报道,那个可怕的、却又深入人心的标题,弄脏了自己的美好回忆。这其实也值得媒体反思,为了追求“报道效果”,真值得做一个哗众取宠、言过其实的标题吗?
    “堕落街”含冤十年了,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历史,但我们对未来的谋划却无法绕过历史。当下,牌楼口周边拆迁,我们本来可为这片曾经烂漫繁华过的土地设计更加美好的未来,将她的绰约风姿与岳麓山下大学城丰富的校园文化,做一笔生动的勾连。可是,因为那难以洗刷的恶心的名字,我们可以设计的空间已经太小了。这是今日面对的最大尴尬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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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有条“堕落街"

  一柱香/贺力达/文

  前年九、十月份,本人因工作原因调到湖南省府驻地--长沙市工作近一个月,认识了一些长沙的朋友。后来的一个周末,朋友建议“我们去湖大玩吧”。湖大,即全国知名学府湖南大学,它与湖南师范大学隔壁。这里是学子的天堂。我当时就纳闷:在学校区有什么可玩的?那里除了岳麓山应该没什么名胜古迹呀。我这个人喜欢游玩,但选址通常喜欢去看名山大川或名胜古迹。看名山大川可以陶冶自己的性情,游名胜古迹可以丰富自己的历史知识,触摸中国的悠久历史文化的脉搏。朋友笑笑说:“去了你就知道其奇妙之处了”。

  驱车到了湖大周围,朋友并不指路往校园去,领着我到了一条介于湖南大学和湖南师范大学之间马路的正对面一条热闹的巷子里,这里灯红酒绿、人潮涌动,虽是傍晚却也不失繁荣喧哗,远看象上海人民广场那么多人和炫亮的灯光,走近才知道这里歌厅舞厅餐厅一家挨着一家,话吧网吧酒吧房比比皆是。原来这里是一条整街的吃喝玩乐的休闲场所,朋友悄悄告诉我:这就是长沙有名的学府“堕落街”。据说,就是这条“堕落街”让两大知名学府的一些女大学生,在课余时间(特别是晚间)出来陪客吃饭、陪人跳舞、陪人唱歌甚至陪人睡觉。这里就近提供了方便的交通条件,也是一些女大学走向堕落的源头。女大学生因其自身条件和素养比较高而受到“红灯堕落区”客人的欢迎,有些阔老板一掷千金来这里寻欢作乐,图得就是女大学生的纯洁和天真,图得就是少女们的处女情节。有小道消息报道,仅二00五年两大知名学府就有十几人女大学生由此走向堕落,沉迷于酒色之中。老百姓看在眼中,痛在心中。于是长沙的老百姓都私下里称这里是“堕落街”,而且这个丑恶的名字一传十,十传百,不但不影响这里的生意,反而把这里营生情况的推向更火爆更热闹。真是奇怪。

  我就不明白:一条以出卖色相的“三陪堕落街”开在学校院区附近,其本身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学校当局的政教部门也曾三令五申劝阻女大学生不要前往消费,毕竟那里是让女孩子们曾经“堕落”和今后还将滋生“堕落”的地方,但学校方没权力取缔它们。这事湖南省和长沙市的政府相关部门领导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管?他们为什么任其滋生丑恶和堕落,事隔几年了,这条街还在,生意依然火爆。我常常想:莫非这条街有政府官员插手经营?当然这只是猜测。政府机关人员不理直气壮去管,也不得不由我这样去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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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堕落,越快乐 - 长沙堕落街纪实

杨飞,2006年6月

    2002年夏,阔别5年之后我又回到了长沙。一天傍晚正为晚餐去处发愁时,新认识的长沙女友说:杨,那我们就去堕落一下吧。 What? 我吓了一跳。本人基本属于正经人士,岂能自甘堕落?女友说:看你紧张的样,就是湖南师范大学和湖南大学之间的那条街道,现在叫堕落街,吃的玩的又好又便宜,走我们去耍一把。

    10分钟车程,我们已经从五一路来到一条两旁布满店铺的狭窄长街上了。小吃,发廊,旅馆,网吧,精品店,粉面摊,电影院,报刊唱片,卡拉OK,百货南杂,冰糖葫芦,海鲜烧烤,霓虹闪烁,烤肉飘香,音乐不断,人头不断的晃,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条热闹的街道。

    为什么叫堕落街呢?路牌上不是写着麓山村商业文明街吗?我问道。女友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学生嘛,不读书的活动都统称为堕落?随便怎么叫吧。身边全是一张张年轻的脸,除了吃的玩的,我更喜欢的是这里青春的气氛,让我回到了10多年前的大学时光。我也破帽遮着老脸,混在学生人群里从味蕾到神经好好的堕落了一夜。

    这是一条我超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个世纪80年代我在湖南师大附中读书,这条狭长的小街是从学校回家的捷径,我常走的。那片地方属于桃子湖大队,鸡鸣狗吠之声相闻,两旁的菜地都绿茵茵地可爱。有一天,那街口的一座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屠宰场,街道上开始弥漫动着物皮毛和血水参杂的恶臭,风大的时候学校里都能闻到(我的鼻子对腥味异常敏感)。从此我再也不走这条街了。

    2002的夏天,五年之后我再回此处,这街道已经如此繁华。我很喜欢这里的气氛,这些年来我没事就在堕落街晃来晃去。简单列举一下我认为的好东西:

1, 烧烤集中区(几乎每一摊都不错);

2,  坩埚红薯粉(每锅才两块钱);

3,  川王麻辣烫(平均下来一个人只要十几块钱就能饱餐一顿川味火锅);

4,  芷江酸萝卜摊;

5,  武汉铁板烧(街中部的几个摊比较好);

6,  街中部的两个化妆品店,一些国际名牌的价钱比王府井平和堂等大百货公司低30%。我的女友证实了这里卖的不是假货。

7,  每晚只要30元就可以住到相当于标准间的旅馆,单独的卫生间有热水淋浴,还免费看DVD碟和上网。这些家庭旅馆都比较干净,住的大多数是学生情人,而不像火车站附近住的人很乱。

    这里物价便宜主要是因为此处远离市区,而且很多店家老板本来就是桃子湖麓山村的农民,门面就是自己家。我整体觉得这堕落街没什么不好,除了很糟糕的卫生状况,让我回想起来总有一种油腻腻卫生纸满地的感觉。另外我最担心的是不少店家为了节省成本,炒菜用的可能是回收油。我没有亲眼见到,不过有三点让我觉得这里不少摊贩用的油很可疑:

1,  很多餐馆门口用来装剩饭菜的潲水桶都定时有人来回收运走;

2,  报纸经常报导用潲水提炼回收油的黑点被抓获,这些年来这些黑点总也抓不绝。

3,  不少学生来炒盒饭都是自己带油来;如果你比较讲卫生,就向这些学生学习吧。

    我本人对吃的并不特别讲究,整个堕落街最吸引我的是靠近湖南大学那头的博爱音像店。我经常在这里一泡就是两个小时。这间门面很不起眼,进来你会感觉被埋进了流行音乐的海洋。但这只是表面,顺着一条只容两人侧身而过的走廊,里面那间房才是真正的藏宝之地。这间房里的爵士乐,古典音乐唱片和DVD是我在中国见过最齐全的,一些罕见的片子都能在这里找到,如吉列尔斯Gilels钢琴全集,罗斯特罗波维奇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曲全集等等。

    这里的唱片什么品种都有,盗版和正版的,海关打口的,原装进口的。店里的售货员妹妹也很热情也很懂行,一时找不到还可以订货。我曾有一个广州星海音乐学院小提琴演奏专业的朋友,问我何处可寻西贝柳斯小提琴协奏曲,同一曲目我们在博爱居然挖出三个不同版本的。他大惊失色:我在广州找了很久都没有的,此处真是奇了。

    堕落街的好东西真的很多,这些年来名声在外,来这里消费的人也不局限于学生了,很多市中心的白领和老板,甚至外地来长沙的都慕名而来。周末你会发现不少名车都往这里钻。吃喝唱歌跳舞,真搭上了的话,这里的旅馆又便宜又好。没有人不喜欢青春漂亮的大学生妹妹。

    不过学校当局却不怎么喜欢这堕落街。很多次都想把这片地收购了,除之而后快。我可以理解,一条脏兮兮的街道对湖南大学千年学府的形象没有好处。1999年征地拆迁谈判就开始了但总也达不成协议。这条街道已经从一条村间小路发展成了村民们的摇钱树,要征地谈何容易?  

    低收入阶层也有快乐的权利。学生口袋里的钱不多,就近有这么一个好去处,何乐而不为呢。堕落街是中国现状的一个缩影,不管有钱没钱, 人生短暂,快乐才是硬道理。虽然有回收油之类想起来有点可怕的事,但回收潲水总比做假药好一点吧。

    后记(2006年10月24日):从2002年到现在这个堕落街我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每次来我都觉得此处太有中国特色了,典型的脏乱差街道。在中国几乎每个大学旁边都有这样类似的街道,只是堕落街处在湖南大学和师范大学之间,还有无数成人函授自考之类的补习学校混迹其间,这一带的学生人口没有十万也有五万,所以此堕落街颇具规模。

    前天我和小菱再次光临此处,街口买了碗当归蛋,卖蛋的大叔看我背着包关心地说:“包要看好啊,这里小偷很多。”这是自然,人气街道当然偷儿也多。本人口袋没钱,偷儿是不会光顾我的。不过没走多远我就后悔了。雨后的街面奇脏无比,一片黑乎乎简直难以下脚,感觉到处都是垃圾,参杂着潲水的异味。穿着白色套装和鞋子的小菱第一次来此处,见她面露难色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自己当然是无所谓的,本人早已彻底农民化,在厕所里我都能吃得下饭,何况堕落街乎。不过让白领妹妹一起遭罪就不好了。赶紧逃出此处。

    500米外就是湘江大堤风光带。西餐厅环境不错,不过通心粉和比萨饼却比我的手艺还差。隔着餐厅玻璃窗远眺,不禁又怀念起对面堕落街的烧烤起来。说实话只要不怕脏和油腻,那烧烤绝对不让你失望,10快钱管饱。等下次天晴了再来吧。

堕落街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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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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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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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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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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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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